第27章 你们说这是情杀?-《我在冷宫第三年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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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仵作的验尸记录上写的是死者应该是服用了迷药,失去了意识,但被杀死时还活着,这其实挺残忍的。另外,也没有被强奸,只是被撕掉了裤子而已。

    这和呕吐物以及血迹,现场情况一一吻合。首先说可以洗清这个奸杀的标签。其实,迷倒之后再杀死,他一定是死者的熟人,才能够诱骗她喝下了迷药。迷晕后又没有强奸,直接杀掉?这也不符合常理。

    死者身上被雨水打湿的那封信的碎片,勉强能够破译出几个字,连在一起是:吾爱此生,不求来世。

    “所以,你们都觉得这是情杀?”我问道,“柴文进因爱生恨,杀了王燕儿?这事情说不通啊?他比王燕儿无论是身高体重都要强壮许多,杀一个人很容易,哪怕是直接掐死都有可能。为什么要先迷晕,再砍三刀,这是多大仇恨才能这么做?”

    “的确,身体里的血几乎流光了。”肖小五补充道,“那这意味着凶手对王燕儿已经是极度的恨意了。”

    “我就说说我的对柴文进的观感,武将后人,身形高大,虽然目前是大病初愈,但也是羸弱之态。我记得陈二跟我说,柴文进从西郊回来后就一病不起,倒在床上喘气,还是一种痨病。要不是我们查案到了他家,即便是他死了都不会有人发现。所以,以他的身体状况来判断,当时若是要能杀人,也真的是厉害了。”

    “或许是杀人之后,累得不成了,才病发的。”高禀文提出假设。

    “的确也有这个可能,强撑最后一口气,一定要把曾经的婚约之女弄死,自己才好上黄泉路。可根据车夫黄三的话来看,柴文进找到他租车的时候,就已经是弯折了身子,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。他当时觉得晦气,本不想拉。但因为听说是要去西郊那处最大的别院宅子,想着必然是有好处的,这才同意前往。就是到了门口,也是黄三上前拍门,与王燕儿传话。那这么说,柴文进当时就已经躺在马车里倒气了,哪里有力气跳起来杀人呢。”

    “的确。文进兄曾经跟我说过之前的事情,说当时从西郊回来,身体已经撑不住了,陈二进门的时候,他几乎要到了最后临界点,为了自己家族那点荣誉才咬牙支棱起身子。”

    “那我们是要讲证据的,比如目前我们没有当时给柴文进治病的大夫的口供,陈二和黄三的口供目前只有我记得,但还并没有录入。最重要的是,我们没有柴文进的口供。所以,你看这个案子,仅仅这一个环节就有这么多人证口供的缺失,怎么就匆忙断定柴文进是凶手呢。”

    “肖大人没有说,但我听到几个御史的文书们议论,御史当堂就要把柴文进砍了,赤目红肿的丧女之痛,谁看到都忍不住难过。所以,当时的所有大臣们都没有吱声,只有肖大人站出来,说此事有疑点,还需要再查。皇上听完也挺不高兴的,大家都同意的情况下,只有肖大人说不,让局面变得很焦灼。王御史立刻当堂爆哭,揪着肖大人的衣摆嘴里不干不净,完全没有了一个文人的体面。肖大人依然还是直挺站立,丝毫没有动摇。”

    “这事情,我们还没有跟肖大人讨论过,他怎么却确认柴文进没有杀人呢?”

    “他那么厉害,咱们能想到的他必然想得到。再说了,他比咱们早先一步已经去了案发现场,估计心中也有所考量吧。”高禀文已经开始对肖不修冒粉红泡泡了。

    “肖大人手里的事情太多了,能分心查这个事情,并在皇上面前保下柴文进,想必也是有些底气的。”肖小六对于肖不修还是相当信任的。

    我拿出纸笔,开始罗列要去走访的名单,比如黄三需要再去一次,详细问问他关于柴文进这一段的事情;陈二也要再问一遍,将口供写好;柴文进必须见一次,让他把案发前后的时间轴顺一遍;王御史家要去一次,看望遗属,也要找找王燕儿的生活痕迹。所以,西郊别院也要去;再有就是当时的仆从需要一一查对,并且将这些人的口供串在一起看,看看是否有不吻合的地方……

    “这些事情我可以办,也算是我来南厂办的第一个案子吧。”高禀文倒是信心满满,“你的腿刚刚痊愈,也不能太过走动,在家里乖乖等我们。”

    “你要带着一些侍卫去,才有声势。”我补充了一句。

    “肖大人把陈一陈二给了我们,说是如果需要,还以调动其他人手。”肖小六说的这个事情的确是惊喜,就单凭我们几个“文化人”,肯定是不成的。所以,等高禀文带着陈一陈二去西郊别院后,肖小六又偷偷跟我说,“你那冷宫完全被封上了,谁都不得进出。之前王合张力两位公公是咱们在宫里的人,就住在你那个冷宫里,说万一有情况就马上过来通风报信。所以,你可以安心住在这里,毕竟万一有事情,你迅速进宫去,也不会有人发现。”

    “其实我很想知道肖大人把我弄来,就仅仅是整理文书么?”我的疑问其实挺多的。

    “也不尽然,南厂积压的除了文书还有案件,很多都是无头案。虽然南厂以狠绝的名声震慑四方,但也要真的拿出一些本事才能够服众。就算是那些迂腐的大臣天天说‘以德服人’,人家也是有德行在的,咱们空有形象没有本事,也不没有底气。我猜想,肖大人看中的就是你的缜密逻辑和许多意想不到的想法。再说了,你在冷宫里,又不是嫔妃,只是前宰相大人的人质而已,出来办案也没有什么不可不能的。”

    “有道理。”这番话也差不多是我的猜测,我深深认同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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